【瓶邪｜黑花】逆向生长（三）
第二天清早，吴邪就起来了，吃过早饭，去看望解雨臣。
胖子去早市遛弯了。瞎子也不在，和张起灵早早出去锻炼身体了，最近他一直在操心解雨臣的事情。心情也不好，正好张起灵来了，可以陪他出去透个气。
吴邪探着解雨臣的体温，身体冰凉，没有一点温度，检测仪上的心跳很有规律，只是极慢而已，但也总归是在跳动。
“小花。”吴邪坐在床边，解雨臣看见他眨了眨眼。
“不能说话？”
解雨臣又眨了一下眼睛。
“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？”吴邪问，捏了捏解雨臣僵硬的胳膊，硬邦邦的手感让吴邪感觉自己是在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冻肉。
这次解雨臣没有再眨眼间，表示没有任何的不舒服。
吴邪看着检测仪，上面的心跳频率逐渐加快，解雨臣的体温也慢慢升高。和吴邪推测的一样，八点半左右，解雨臣终于开口，叫了一声小邪。
“如何？”吴邪上前帮解雨臣拆掉身上的仪器，扶着他坐起。
“还可以。”解雨臣声音有些沙哑，僵硬的转头看向吴邪：“我有点担心秀秀，你去看看她怎么样了。”
吴邪看着解雨臣缓慢的把自己移动到床边，身体僵硬程度比吴邪想象中的还要严重。吴邪想着解雨臣体温回升后行动应该会很顺利，没想到会这么慢。
说句不好听的，粽子的速度都比他快。
吴邪看自己发小变成这个样子，心里没点什么触动是不可能的，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，却如鲠在喉，什么也说不出来，只能叹了口气说：“好，我去秀秀那边，你有事叫我。”
解雨臣有些难受，听着吴邪说话，低着头应了一声，坐在床边没有动作，不想吴邪发现自己的不对劲。
吴邪这边前脚刚走，解雨臣就倒在床上，身体不断抽搐。
身体的剧痛感不断传来，解雨臣将自己蜷缩起来，硬是一声没吭，怕把吴邪再引回来。疼痛太过剧烈，解雨臣眼前一黑，失去意识。
吴邪有一种不好的感觉，想要回去看看解雨臣，但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秀秀这里，还是决定先看看秀秀情况。
吴邪敲了敲门：“秀秀，你起来了吗？”
吴邪并没有等太久，秀秀就打开了房门：“吴邪哥哥，你怎么来了。”
吴邪看着气色不错的秀秀，面色红润，还能走过来过来开门，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。将秀秀仔细打量一遍后说：“小花让我来看看你，看来你是没什么问题了。”
秀秀点点头：“是的，我的情况本来就比小花哥哥要好点，没有他那么严重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吴邪还是担心解雨臣，他感觉解雨臣很不对劲，刚才解雨臣低着头，像是不想他发现什么一样。
“既然你没事，我就先回去了，小花那边还有些问题。”吴邪说完，就往解雨臣那边走。
“等等，吴邪哥哥我和你一起去！”秀秀也担心解雨臣的情况，之前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也没有去看过解雨臣，现在知道了，肯定不能不去。
吴邪拐进解雨臣的院子，看着关上的房门，里面安静的没有一点声响，心头的不安感也越来越强。
吴邪冲向解雨臣的屋子，推开门就看见在床上昏迷过去的解雨臣，急忙上前查看情况。
“小花哥哥这是怎么了。”秀秀没有吴邪脚步快，进来后也是被吓了一跳。
吴邪将解雨臣放好，看着弄到手上的黏液，扭头对秀秀说：“秀秀，去拿几条湿毛巾过来。”
秀秀点头答应，去卫生间弄了两条湿毛巾，递给吴邪。
吴邪动手给解雨臣擦了身子，又将检测仪器连好，最后给解雨臣盖好被子，坐在床边盯着检测仪，好在心跳再没什么异常。
房子里的气压有些低，霍秀秀坐在椅子上，看着昏迷的解雨臣和高度紧张的吴邪，心里十分不好受，想着还是劝劝吴邪，让他不要那么紧张。
“吴邪哥哥，别着急，小花哥哥会醒的。”秀秀说。
吴邪心里烦躁，想去摸烟，伸手往口袋里摸了摸，什么都没摸到，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抽过烟了，叹了口气说：“秀秀，你知道的，小花的问题肯定又有新的状况了。”
“我知道，只是现在小花哥哥倒了，你要是再倒了可怎么办啊。”秀秀似乎是忘了自己也有和解雨臣一样的问题，劝着吴邪。
吴邪抓了抓头发，愈发烦躁，起身对秀秀说：“秀秀你先看着，我出去透透气。”
“好。”
吴邪来到院子里，坐在长廊的廊椅上，他已经戒烟了，烟瘾也很淡了，但今天的事情又逼的吴邪犯了烟瘾，疯狂的想要抽烟。
吴邪现在极度难受，他觉得自己不是烟瘾犯了，而是毒瘾犯了，吴邪抱着自己的胳膊，大口的喘气，强制自己冷静。
吴邪不断放空自己，不去想解雨臣的事，也不去想烟的事，渐渐的，身体对烟的叫嚣才弱了下去。
“天真你果然在这里。”胖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，唤醒了吴邪。
胖子从早市回去，看吴邪不在，想着是来了解雨臣这里，就溜达着过来了，果不其然，刚进院子就看见了坐在长廊里的吴邪。
吴邪揉了揉眉心，也不瞒胖子说：“说来你可能不信，我烟瘾犯了。”
“你别说，我还真信。”胖子走到吴邪身边坐下，他知道吴邪压力一大就想抽烟，都是年轻时候的后遗症。
“所以啊，”胖子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果递给吴邪：“胖爷我日观天相，觉得小天真你需要这个，路过超市给你买了几个，凑合凑合？”
吴邪无奈的笑了笑，也不客气，拆开一个扔进嘴里，似乎是吃出来一丝丝甜味，笑着说：“味道不错啊。”
胖子在旁边说了一句拉倒吧，看着吴邪满脸疲惫，用肯定的语气说：“大花又有新的情况了吧。”
看着吴邪点头，胖子接着说：“你也别愁，大花也不想看见你这样，你别说，不管是大花，秀秀，或者我，还是我们里任何一个，遇见这事，都不想看见你这样。”
“我知道，就是烦。”吴邪心里还是不舒服，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，这种有些失控的情绪对他来说很不正常。
胖子拍着吴邪的肩，表示理解，说：“一会小哥他们回来了，大花也醒了，再说这事。你现在愁有个屁用啊，那以后未知的事多了去了，你能说大花不会再出现新的问题吗？所以啊，愁是没用的，小同志要积极面对未来啊。”
吴邪表示自己知道了，他还真的觉得这个糖味道特别好，问胖子这糖从哪买的。胖子随便说了个店名，说你想吃我再给你买去？吴邪说不用了我又不是天天犯烟瘾。
“得嘞，胖爷我进去看看啊，你就在这坐着克制自己吧。”胖子觉得吴邪好些了，才起身走去解雨臣的屋子。
吴邪看着院子里的海棠，长势喜人，生机勃发，这些都是解雨臣自己种的，只是种海棠的人时日无多了。
他又看了看手里的糖纸，胖子说的话他都懂，不管是为了小花，还是为了自己，他都要冷静下来了。他的状态很不对，这不是一个好现象，必须马上调整好。
不管之后还会发生什么。
“小天真，快来，大花醒了！”胖子在门口喊了一句，吴邪立刻跟进去。
解雨臣醒来，就看见吴邪坐在旁边，秀秀和胖子也在。他看见吴邪黑着脸，就知道自己要倒霉了。
果然，吴邪反复确认他没事之后，就开始了质问：“解雨臣同志，不是说有事叫我吗？自己要死撑到什么时候，嗯？”
对此解雨臣表示接受批评，吴邪看他那副样子，也说不下去了，只能问：“这次又是什么情况？”
解雨臣回忆了一下说：“有些说不上来，等瞎子他们回来再说吧。”
“你就是懒得说第二遍吧。”吴邪一下就看穿了解雨臣的意图，毫不犹豫揭穿。
“啧，看破不说破啊。”解雨臣瞪了一眼吴邪，被发小拆台十分不愉快。
旁边秀秀和胖子笑得不行，屋子里祥和一片，跟本看不出来之前的愁云惨淡。
四人坐在沙发上等着瞎子和张起灵回来，期间给解雨臣整了些吃的补充了一下营养，胖子跟在旁边又混了一顿早饭，被吴邪狠狠嘲讽了一番。
瞎子和张起灵回来就看见四人坐在沙发上，表情严肃，瞎子笑着问了一句：“怎么我和哑巴回来晚了？还要四堂会审啊。”
瞎子看着四人一脸正经的盯着自己，也知道不该闹了，坐到解雨臣旁边，张起灵也坐到吴邪旁边，吴邪看人都齐了，将今早的事描述了一遍。
“今早起来后，突然头晕恶心，随后身体出现剧烈疼痛，感觉被人把全身的骨头都打断了。”解雨臣想了一下，想在多说点，但是他昏迷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了。
“小花身上还有黏液，但黏液似乎没有什么异常。”吴邪跟了一句，把今早擦过粘液的毛巾摆出来，接着说：“总共两条毛巾，还有一条送去化验了。”
“大家有什么想法吗，都说说？”吴邪问。
信息还是太少，不足以支撑想法，极容易被推翻。说的牵强一点，头晕恶心可能是最近身体异常产生的正常反应，但是身体剧痛，就说不上什么原因了。
事情再度陷入僵局。
众人一筹莫展，最后只能不了了之。
自此之后，解雨臣的情况越来越糟糕，随时都会因为身体疼痛而昏迷过去，有一次给解雨臣来了一针止痛针，却是一点用都没有。瞎子更是二十四小时跟在解雨臣身边，丝毫不敢懈怠。
出现问题的第六天下午，瞎子推着解雨臣出来晒太阳，解雨臣看着自己身上背的便携式检测仪，觉得自己真的不行了。
在某次昏迷醒来后，解雨臣发现自己双腿已经失去知觉，只能坐在轮椅上，由瞎子推着。
“瞎子。”解雨臣声音微弱，身手拽了一下瞎子的袖子。
瞎子立刻蹲下，凑近解雨臣问了一句：“怎么了。”
解雨臣看着瞎子关切的表情，有好多话想和瞎子说，却不知从何说起，最后摇了摇头笑着说：“没事，就是想叫叫你。”
瞎子握住解雨臣的手，见解雨臣温柔的看着自己，伸手轻触着解雨臣的脸：“好，你想叫就叫。”
“回去吧。”解雨臣觉得身上有些疼，下意识握紧瞎子的手。瞎子也发现解雨臣的不对劲，将人赶紧推了回去。
化验单也传了回来，结果显示一切正常，好在秀秀的情况没有再次恶化，不然真的是有够吴邪他们担心的。
第七天早上，解雨臣陷入昏迷，到晚上也没有苏醒的迹象，吴邪劝秀秀回去休息，生怕秀秀休息不好再引发其他问题。秀秀也不硬撑，乖乖回去休息。
吴邪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，胖子和黑瞎子劝他去休息他也不听，相持不下最后让吴邪靠在张起灵身上小憩了一会。
前半夜，张起灵叫醒吴邪说解雨臣醒了，吴邪立刻冲去解雨臣床边。
解雨臣清醒时间极短，他冲着大家笑了一笑，再次昏迷。没多久检测仪发出警报，显示器上的线条从起伏变成直线，解雨臣的心脏停止跳动。黑瞎子立刻采取急救措施，同时喊着解雨臣的名字，却也无力回天。
屋里的气氛有些低沉。
“要叫秀秀吗？”张起灵问。站在吴邪身后，双手搭在吴邪肩上，示意吴邪他还在。
“不了，让秀秀休息吧，明天再说。”吴邪说，拉着发小的手不愿意放开，心里难过的不行。
胖子也劝着吴邪，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，黑瞎子那边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，安静的吓人。
半晌，瞎子过来拍了拍吴邪说：“让花爷睡吧，我们别打搅了。”
四个人坐在沙发上，谁都没有说话，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，直到天亮。
九点多，吴邪看时间差不多了，说要去叫秀秀，张起灵看吴邪走路不稳立刻跟上扶着。
吴邪敲了半天门秀秀都没有反应，怕秀秀出事最后让张起灵破门而入。秀秀安静的躺在床上，像是睡着了一样。
房子里一点热气都没有，和外面是两个温度，凉的有些瘆人，吴邪感觉不对，张起灵反应极快，冲过去扣上了秀秀的手腕。
几分钟后，张起灵松开秀秀，对着吴邪摇了摇头。
秀秀，也不在了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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